Sunday, May 22, 2011

字典


小学三年级的时候,级任老师推介了一本华文字典给全班同学。他说这是一本非常实用的好字典,对我们的学业肯定有所帮助。
当时我用了三块钱买下这本字典。这在当年,已经是相当昂贵的价格。班上很多同学都争相购买,老师还为我们在字典上题上名字。 这是一本厚达八百页,名为《进修六用字典》,由香港进修出版社印行,1959年7月初版。所谓“六用”乃求读音、解字义、释新词、同音字、辨别字形及汉语拼音。它还有三法捡字:1、部首检字法;2、四角号码检字法;3、音序检字法。
当年我们年纪小,老师只教我们简易的部首检字法。至于四角号码检字法及音序检字法可能老师也不甚了解,从不教我们,所以我们都不曾使用过。
四角号码检字法乃是根据华文字体方形,都有四个角,其四角顺序如下:1、左上角;2、右上角;3、左下角;4、右下角。每字按四角的形状,各得四个号码,然后就依此号码找出所需之字。过程并不简单,对小学生来说更是难上加难。
使用四角号码检字法还得先背熟号码笔形辨认歌:
1横,2垂,3点捺,
叉4,插5,方框6,
7角,8八,小是9,
点下带横在0畴。
音序检字法也需熟读华语注音符号,我们小学生更难掌握,除了更早期的华文老师会教学生们这些注音符号之外,我们的老讲可能本身都没学过,更甭说教了。
买了这本字典后,同学们在课本上碰到生字,即刻翻查。字典里的字义解释,全用浅显的语体文,小学生大都能看得明白。有时候同学之间还比赛,看谁先找到一个生字,对学生们的学习精神起了莫大的激励。
这本字典我还保留至今,虽然已残旧不堪,但是数十年的感情却是难于割舍的。

童年的玩意儿


小时候住在乡村地方,住家是一间简陋的亚答屋。当时五,六十年代偏僻地区尚无水火电之供应,生活环境当然称不上舒适。不过屋子是建在山脚下,屋前是深谷,谷中有一条小溪,算是背山面水,环境堪称幽雅恬静,不受尘世污染。
当年家境清寒,父亲所赚工资仅足糊口。没有多余的钱为我们兄弟姐妹四人购买玩具。因此我们从小就无缘接触到富家子女们把玩的新颖玩具,玩的都是一些石 子、汽水盖、玻璃弹珠或是用旧报纸自制的“洋娃娃”。
我自小就生性好动,经常和兄弟们翻山越岭、追逐玩乐。山林中飞禽走兽甚多,看到一些年纪较大的男孩子用弹弓射击飞鸟松鼠,见猎心喜,就决定制作一把弹弓过 一下“猎人”之瘾。首先找一枝大小适中的Y字形树枝,将它砍下晒干,再找来脚车内胎,剪成细长条状,系在Y形树枝两端。如此,一把简单的弹弓就大功告成 了。
弹弓制作好了,心中急着要大显身手,赶紧找一些小石子放在裤袋里,约了弟弟一块到后山树林中“打猎”。当时年纪尚小,技术不好,打了几个月!不但一无所 获,还几次弄伤了自己的手指。就在感到意兴阑珊、想要放弃的时候,一天我看到屋前番石榴树上有一只麻雀在啄食果实,于是静悄悄的拿出弹弓,装上石子,瞄了一个 准确,一弹射出,麻雀应声倒下,从树上掉了下来。我欣喜若狂,飞也似的冲到树下。捡起鸟儿一看,只见它头破血流,不停抽搐着,一会儿就断气了。我拿着软绵绵的死鸟,适 才心中涌现的狂喜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我为什么杀死它?我问我自己。刚刚还在快乐飞翔的小鸟,一眨眼就变成了一具毫无知觉的死尸。鸟儿丢了性命,但我又得到 什么呢?我心中突然感到懊悔万分,拿起弹弓,使劲往谷中一丢,从此“金盆洗手”,不再“打猎”了。
屋前谷中的那条小溪,溪水清澈见底,水里有不少鱼虾。既然不再打鸟,那就钓鱼吧!我心里这么想。家里有一个大瓷缸,正好把钓来的鱼养在其中,即可观赏,也可以消灭蚊子幼虫,一举两得。
于是我和弟弟马上行动,用幼铁线做成小鱼钩,再向妈妈讨了三、四尺的缝线作为鱼线,然后到菜园里较松软的土地上挖了一些蚯蚓作为鱼饵,带了一个水桶,就往溪边跑去。我们的“钓鱼生涯”就此掀开序幕。
溪中的小鱼儿可真不少,我们才钓了几个月,就已钓获近百条。虽然全都是三、四寸长的小鱼,鱼缸已显得相当拥挤,我们打算着添置多一个鱼缸。
一天傍晚,我和弟弟又到溪边垂钓。那天的运气相当好,刚放下鱼钩不久,就有鱼儿上钩了。我把鱼儿拉上来,正准备把它嘴里的钩解开,却发现这条贪吃的鱼把整 个钩都吞进肚子里去了。我花了老半天的时间,才硬生生的把钩取出来。当我把它放进水桶里面时,它已翻着白肚,在水里半浮半沉的作垂死挣扎,一会儿就一命呜 呼了。
我再次的感到懊恼无比,我又犯上同样的错误,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“别人”的痛苦上。我把鱼钩丢了,悻悻然的跑回家。
从此,我也不再去钓鱼了。过了不久,学校增设了一间图书室,机缘巧合下,我借了一本书,随即被故事给吸引了,从此跟书结下不解缘。每天放学,我都会到图书室借一两本书回家阅读。
我的转变,即由一个好动的孩子变成一个文静的孩子,父母亲也感到诧异,然而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,心中也感到欣慰不已。

文不对题


小时候上作文课,通常是老师出了个题目叫我们,写出来的文章内容很常是乖离题目主旨的,即所谓的“文不对题”。
我不知道其他的作者是否与我一样,我现在的习惯是写完一篇文章后才为它安上一个题目,如此就绝对不会有“文不对题”的毛病发生,因为是你再三读过整篇 文章后才为它取的名字,当然是最贴切的。就好像一个婴儿出生后知道性别了才为他/她取名字,绝对错不了的。
当然,有时候也会在完成一篇作品后,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最适合的题目。我个人就曾亲身体验过,感觉上比写一篇文章还要困难。有时真想把心一横,干脆叫它“无题”好了。
写作文如果离题,老师肯定会给很低的分数,因为那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。不过一本书的书名和其内容风马牛不相及却是司空见惯的事。蔡澜就曾经说过,他出了七 八十本书,所有的书名都与内容无关,只是用喜欢的字眼罢了。他的书通常都用四个字为书名,如《醉乡漫步》,《雾里看花》,《半日闲园》,《草草不工》等。
亦舒也曾经说过,她至今仍不明白金庸的《天龙八部》是什么意思。
书名和内容可以毫无关系,可是文章却不尽然,必须和题目息息相关,不能脱离主题。若“下笔千言,离题万里”,那就贻笑大方了。
东拉西扯写到这里也该收笔了,这篇拉杂文该取什么题目呢?又是伤脑筋的时刻!
突然灵机一动,就叫《文不对题》吧!这个题目应该不错,不论此文写得切题或离题,都可兼顾,称得上“名副其实”吧!

Saturday, May 7, 2011

方向感


平生有两个「缺陷」:一是色盲,二是没有方向感。
关于色盲,之前已为文描述过,在此只谈方向感。所谓「方向感」,即是辨别东南西北的能力。我在这方面的「功力」可说是异常的差劲。 民事中心刚建好不久,我有一次独自到三楼观赏文娱晚会,曲终人散下楼来,竟发现四面都是同一个模样,车子究竟停放在那一边也无从辨认。最后几经辛苦才「找」到自己的车子。
还有一次帮忙载送朋友的亲戚回家,他住在较为偏僻的小乡村。去的时候在他的指引下,左弯右拐,经过数条小路,早已晕头转向。朋友的亲戚到家了,轮到我自己驾着车子,左转右转,竟找不到出路,车子频频驾到死胡同里,退出再跑。幸好最终也钻了出来,却也流了一身冷汗。
数十年前,一位和我「同病相怜」的朋友驾车载我去罗东戏院看电影,散场回家时,车子行驶到半途,忽然惊觉怎么大路两旁越来越荒凉,没有房屋,车辆也稀少。我蓦然醒觉我们的车子是往巴南港口开去,而不是开向埔奕路。朋友也觉得不对,急忙把车子转回头。
现今美里的房屋,店铺越建越多,尤其是外形一模一样的排屋,一建数百栋数千栋,像东姑村,史纳汀,都旦等地区的房屋,如叫我穿梭其中,肯定是像误入诸葛亮的八阵图,困在其中,出不来了。
现在年纪渐长,辨别方向的能力每况愈下。若有朋友要我驾车送他回家,如果地方不是我所熟悉的,我会婉言相拒,不是我不愿意,也不是我懒惰,我是怕送你回到家后,我自己回不了家。
没有方向感在日常生活中确实会带来许多不便。有这种「缺陷」的人有几种工作是绝对不能胜任的,例如邮差,导游,驾的士,驾巴士等。
身为一名「路痴」,出门时尽量少走远路,不熟悉的地方更是从不涉足,要不就带一两个朋友充当指引明灯,那就万无一失,什么问题都解决了。
虽然个人在道路上经常迷路,还好在人生旅程中却不曾迷失方向,幸甚,幸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