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May 31, 2010

雨愁


一连几天没见到阳光了!每天天色阴暗,不是下着毛毛细雨,就是倾盆大雨。洗好了未干的衣服,几天下来已堆积如一座小山了。这些衣服该如何处置呢?只好在院子里拉了一根绳子做晾衣架,晾一些较轻,较小件的衣物,让风把它吹干好了。

雨水真是叫人又爱又恨;天气干旱时,人人都盼望着天降甘霖。雨下得多时,人人都希望雨神手下留情。小时候住在乡村,屋子健在山脚下,洗衣冲凉有涧水可用,煮饭烧菜的食水就得依赖雨水。

天旱时储存的天水不够用时,母亲就忧心忡忡,尽量节省使用。到了雨季,老天爷每天下雨,十多个水缸一装满满的,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在干旱时当作宝的雨水流失,心中真是百感交集。

在雨季,住在山上或地势较高的山脚下有一个好处,就是绝对不怕浸水。但遇却有一个和淹水一样可怕的灾难,就是山崩。我儿时的住家就是在一场七天七夜的大雨中,山洪暴发,被摧毁了。所幸家人全部安全逃出,算是不幸中之大幸。

事隔数年,每次忆起这场灾难,忧心有余。当时也写了一首小诗,抒发心中感触。

雨愁
天,阴霾。
风,咆哮。
雨,滂沱。
山脚下,
茅庐中,
不知有多少祈求的眼光,
凝视着雨水湿透了的山岗!
浪涛汹涌,
海风呼啸;
捕不到鱼,换不到米;
对着饥肠辘辘的妻儿,
渔翁为之哀伤,嗟叹!
翠绿的园圃,
泛起涟漪圈圈;
沸热的血汗,
已被冷雨洗尽!
农夫底心,片片碎了!
摆摊的小贩,
寂寞地守着糖果。
帆布摊顶,
抵不住暴风雨的横扫。
眼睁睁地,
瞧着生果枯黄,朽烂!
一张草席,
一身破衣裳;
流浪的乞丐,
何处栖身?
如何保暖?
风雨无情,
冲不掉人间底丑恶,污秽;
却洗尽了穷人底热血汗!

Sunday, May 30, 2010

我的蓝衣


从小对衣着就不甚讲究。自懂事以来,身上穿的都是母亲亲手缝制的衣裤。因为家贫,穿的都是粗布料,当年流行一时的“的确凉”衬衫也无能力购买。所穿的裤则全是短裤,母亲说小孩子穿什么长裤,又热又难洗,其实节省布料是主要原因。

小孩子快高长大,所以母亲缝制的衣服都是稍大一号的。如此可以一穿两三年也不愁不合身,即省钱又省工,一举两得,母亲真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。然而我们却常因此而遭到同学朋友们的嘲笑:穿你爸爸的大衣!后来读完高中出来社会工作时每忆起此事,心中尚有无限的感慨,当时有感而发还写了一首小诗寄去报纸副刊,侥幸的被刊登出来。现凭记忆将该首诗抄录下来与读者们分享:

我的蓝衣
嘲讥的笑容,
将在你脸上冻僵
——如果你知道真相!
那件
破了补
补了破
的蓝衣,
它的式样,
十八世纪的!
它的色泽,
蓝的?白的?
你却不清楚,
衣上的线路是多么整齐,秀丽!
——那是母亲缝的!
耗尽精神,
流满热汗
缝成的!
血汗蒸发成热力,
温暖我底心房,
我底身体;
你还笑不?

当时年方十八、九岁,写出来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,然而无可否认的,当时写这首诗时情绪是非常激动的,字里行间真的是有抒发出内心情感。姑且不管它写得好或不好,就留起来当作是永恒的纪念吧!